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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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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比試◎

“既然如此,那你好自為之。”看桑榆油鹽不進,朝恒玉只覺得心頭怒火燒的正旺,“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徒弟!”

末了,他還是覺得不解氣,特意折回來又扔下一句狠話——

“以後你出去了遇到了事,你別說我是你的師父!”

……

憋著一肚子氣回到主殿,朝恒玉看見齊齊整整一大堆人正等著他。

朝恒玉:……

糟糕。

他們肯定也是得知了要選拔弟子的消息了。

朝恒玉看到其餘仙堂們的堂主都齊齊地等著他,他心裏猛地一緊,當下居然生出了不想面對他們的念頭。

在坐的仙堂堂主們,有的是他的師叔輩,有的是他的師姐輩,還有的輩分倒是與他相同,可修為遠遠在他之上。這些人無論是什麽輩分,他們有個共同特點——

與朝恒玉的關系都不好。

他著實是不想看見他們。

以前有桑榆這個擋箭牌在他和其餘堂主們之間隔著,朝恒玉也不覺得什麽。反正他不會主動和這些人見面,他們有什麽事就對著桑榆說,有不滿只用告訴桑榆就好,他主需要讓桑榆趕緊按照他的命令辦事即可。

但現在讓他一個人面對這麽多他看見就心煩的人,朝恒玉心裏莫名發怵。

他的眉頭緊皺,一張臉冷著也不是,笑著也不是,思來想去眼下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傳喚桑榆過來!

他不要面對這麽多和他作對的人!

他不想見到他們!

可想到一刻鐘前他才和桑榆吵了一架……

嘖嘖。

朝恒玉拿起通訊石的手忍了又忍,在獨自面對威脅和拉下臉求和的抉擇中選擇了後者,他習慣使然,還是沒忍住偷偷地給桑榆發去消息——

“桑榆,主殿,速來!”

現在這齊齊整整似乎要與他找茬的場面讓他很不痛快。

他也下意識地抗拒這樣的場面。

他默默走到主位上,只是落座還沒說話,朝恒玉的腦海裏不由得記起了上次見到這些師叔師伯師姐們齊齊整整聚滿一堂的場面——

那會兒還是他成為掌門的任命大會上。

那個時候的他們就是這樣看著他。眼底均是淡漠、不信任、不滿,反正一個比一個難搞,沒有一個人看好他。

他們憑什麽不看好他?!

他朝恒玉,第一個完成浮屠子留下的任務,他是名正言順升為現任掌門的。

本就理所應當坦坦蕩蕩。

他們憑什麽還對自己不信任?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沈了沈,底氣似乎又回來幾分。

“恒玉,幽洲使者要來浮屠山的事,你怎麽一點都沒有告訴我們?”煉石堂的烙堂主聲音依舊沈穩,但他一開口,卻讓朝恒玉聽著有些發怵。

“師叔,我想著這些都是些小事……”他笑著道敷衍道,“您常年閉關,我想不需要為這種小事打擾您……”

“小事?你是不是忘了為什麽幽洲的人會到浮屠山來?”烙印堂主皺眉。

“這……”朝恒玉是真不知道。

但他想,幽洲的人既然向浮屠山發來邀請函,那麽肯定是他的浮屠山的名望足夠大。

還不是辛苦他這兩年來的苦心經營,也不知道這幫人仗著資歷在他面前橫什麽橫?

“幽洲的人之所以會邀請我們門派,是因為浮屠山中有十人達到了大乘期修為。只有滿足這個條件,才有資格被邀請參與仙域大會,不然你以為是什麽?”柳晴風不爽地看了朝恒玉一眼,越想她是越氣。

當初爭奪掌門之位時,若非她被人暗算,怎麽會讓朝恒玉撿了這個漏!

他連幽洲為什麽來人都不知道!可見他根本沒有到大乘期修為!他一個掌門都沒到這個修為,他最近兩年到底都在幹什麽啊!!

都在風花雪月去了嗎?

柳晴風氣得只覺得氣得心口疼。

“既然幽洲的使者快來接人了,我們速速把人定下來才是最要緊的。”烙印堂主言簡意賅道,“各位有什麽要推薦的人選嗎?”

“石焱吧,他不是烙師叔的第一弟子嗎,我看他修為也行,派他出去不會給我們不能門派丟面子。”

“我想桑榆更為合適吧。她的修為應該在石焱之上,畢竟小石頭上次遇到了海獸,還是我幫他解決的。”

“但桑榆我們不熟悉。而且她懵懵懂懂的,看著太不設防了。要是派出去被人家欺負了,我們也不能及時幫襯她。我倒是覺得能不能通過比試倒沒那麽重要,我是擔心這孩子出門被欺負……”

場面慢慢熱鬧起來。

師叔師姐師兄們在一起討論大事的時候,氣氛難得的融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老掌門還在的時候,大家每天有說有笑的時候。

但朝恒玉受不了這種氣氛。

他總感覺融入不進去他們之間。

明明他也是老掌門的弟子,他們為何總是明裏暗裏地孤立他?

到底誰才是掌門!

朝恒玉心中不滿,卻又不敢明說,只得佯作無事稍微提一嘴道,“我覺得晚晚也不錯。”

霎時。

全場鴉雀無聲。

甚至有幾位師叔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眼裏分明寫滿的不解。

朝恒玉心中一慌。

他真的不擅長應對這些老家夥!桑榆呢!桑榆怎麽還不來!

天知道他都要把通訊靈石捏碎了!

“尋晚晚,劍術一般,煉氣方面也毫無天賦。除了靈根尚可以外,沒有值得誇耀的地方。”烙印是這群人裏資歷最年長的,說起話來也是最直接的。他不要和小輩虛與蛇委,這人是什麽樣他就說什麽樣。

但這話聽在朝恒玉的耳朵裏,就分外刺耳了。

他捧在手心裏的人,怎麽能被這樣指責。

“師叔有所不知。晚晚是難得的上品火系靈根,資質十分好。”朝恒玉忍不住爭嘴。他當初就是看重了尋晚晚的資質,才收她為入門弟子的。

“可是桑榆和石焱都是極品靈根資質。而且桑榆還是木石雙系,石焱是火雷雙系。他們比你的尋晚晚差在哪裏呢?”烙印不解。

是他閉關太久了嗎?還是說朝恒玉的眼睛瞎了,僅僅靈根尚可這一條理由,就能斷定她能力極佳這種胡話也可以拿來說?

“呵呵。”朝恒玉自覺尷尬,又感覺烙印今日分明就是在針對自己,但他只能訕笑兩聲,“師叔說笑了,什麽我的晚晚,晚晚會代表我們門派出征,是大家的晚晚啊。我們這兩天趁著機會給她好好補補,多用些靈石珍寶,肯定能把她的修為再提升一個檔次的!”

“好的,我同意。”老早就蹲在一邊的舟奉墨見縫插針,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附和道。

可誰知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誰說讓尋晚晚出去了?”

“我也不同意!”

朝恒玉本想順著話揭過去,誰知道這些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他原以為哪怕他們不願意,只要他板上釘釘了,他們也不會明面上這麽直白地否定他。可這幫人、這幫人!

……

桑榆怎麽還不來!

他的耐心已然耗盡了,他是半點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了!

此刻在場的除了舟奉墨,其餘的堂主們面色都不太好看。

怎麽這個朝恒玉一點長進也沒有?

其餘的堂主們不約而同地想。

當初他們願意承認他是掌門,一是因為老掌門的囑咐,朝恒玉的家族對老掌門有恩,老掌門想報恩;二是因為朝恒玉的確最快得到了掌印神印,三是師叔輩的人物都醉心道法,懶得去爭奪這個位子。

原本烙印等人想的是——

哪怕朝恒玉能力尚有不足,但只要他們幾個師叔輩的提攜一二,總能好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朝恒玉當上掌門,原本親如一家的十二仙堂都有了罅隙,師兄弟們都不怎麽串門了。

本來大家還沒察覺,但最近苗頭越來越明顯。究其原因,都是因為身為掌門的朝恒玉處事不夠公正,在分配靈石資源的時候,不看每個仙堂的具體實況,只憑借著門內的尊卑地位擅自分配靈石。

柳晴風的藥材堂弟子多,每月的藥材靈石損耗大,可她得到的每月靈器都不如烙印他們仙堂的十分之一。柳晴風自然是知道朝恒玉是個什麽做派的人,他拿著她們的份額去討好師叔。可烙印常年閉關,不摻和這些事。

這下子矛頭自然就對準了石焱。

兩個仙堂的弟子見了面就是唇槍舌劍。

他們尚且如此,其餘仙堂更是這樣。有些弟子犯錯了,朝恒玉看是師叔的徒弟,罰都不敢罰。有些弟子犯錯了,他看是平輩的弟子,狠狠地按照門規處罰。

如今門派內瘋傳朝恒玉辦事不公,按人下菜,半點也沒有繼承到老堂主的做派。

浮屠山如今人心不齊,眾人雖沒有明說,但也知道他功不可沒。

眼見著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朝恒玉眉頭一緊。

他轉身向桑榆發了道訊息,瘋狂催促道,“快點過來!!聽到沒有!”

朝恒玉自然想為尋晚晚多說兩句,但是他又怕被堂主們懟,索性使了個眼色給舟奉墨。

舟奉墨很懂暗示地點了點頭。

“各位堂主,十二仙堂裏就只有我和恒玉最小,大家都是師叔輩的人物,晴風也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師姐,何必要為了這種事傷了和氣呢?”

“依晚輩之見,既然大家都覺得石焱、尋晚晚、桑榆最有資格,那麽就從他們三人裏面選就好了。我們選也算不了數,還得看三個孩子同不同意。”舟奉墨別的本事沒有,在門派裏當透明人多年的日子,讓他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的好本事。

話該怎麽說,說到什麽程度,用什麽語氣。他是最能拿捏得準的。

果然,其餘人看他一副恭敬謙卑的樣子,臉上的神色都緩了緩。

趁著這個時機,他又趁機將事情攔過,“大家放心,就由我來去和他們闡明利害!如果說服不定,到時候我們再直接搞一場正經的門內試煉,獲得優勝的人就能去幽洲,大家看這樣如何?”

“不行!磨磨唧唧的,要比就堂堂正正地比!闡明什麽利害啊!你別是去欺負幾個小輩吧?”柳晴風受不了朝恒玉一派的態度,她今日誰的面子也不想給了。

舟奉墨被懟得不敢回話。

他知道柳晴風性格不好惹,眼下被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沒有還嘴的勇氣。

“的確,要看就看真本事。”烙印一錘定音,其餘堂主紛紛讚同。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朝恒玉咬牙切齒想說點什麽,可心裏又偏偏不敢得罪他們,終究是忍了下去。

……

眾人離開後,舟奉墨看他臉色不太好,就小心翼翼問著,“師兄你為什麽這麽生氣呀?桑榆出去了不是件好事嗎?”她不是挺厲害嗎,她的力量能給門派增光的話,那不用白不用啊。

“你——!”

這事還用問嗎?!

朝恒玉想脫口而出——

桑榆要是真出去了,以後誰替我辦事?!

但他心裏這麽想,可面上卻不知為何,一句話在腦海裏幾經修飾,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她還太小了,一個人外出那麽遠,我這個做師尊的,放心不下。”

……

門內比試的消息傳得飛快。

朝恒玉本想再拖一拖,再給尋晚晚一點時間,他多給她些靈藥,好好讓她提升一下修為。

但是如今的局勢完全容不得他拖延。

現在浮屠山裏人心浮動,他走在路上都有人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看,好像是人人都等著看好戲。他是想為晚晚多爭取些時間的,但是要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偏袒得太明目張膽了,他與尋晚晚了必定要落人口舌。

罷了。

他不能讓別人有把柄捏著。

再說了——

難道他還怕桑榆不成?

……

隔日。

朝恒玉不得不將門內比試的時間大大提前。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今日召集你們來是做什麽的。”朝恒玉正坐在主位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此次是我們浮屠山的門內競爭,原本我與諸位堂主已經定好了人選,畢竟就是個簡單事情。況且大家都屬於同一個門派,誰去都一樣。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要尊重你們的意願。”

“你們三個是各位長老特意提名的人選,有人自願放棄的嗎?”朝恒玉的眼神在石焱、桑榆、尋晚晚身上人間來回掃視。

石焱不知所以剛想舉手,轉頭一看卻看到桑榆沒有反應。

再看看尋晚晚,她居然也沒有反應?!

等等,事情的發展是怎麽回事?

好像和他先想的不一樣啊……

這種事不應該選門派裏面最強的人出去嗎?

尋晚晚既然也覺得自己可以代表門派出戰,那他憑什麽不可以!他一拳頭可以打十個尋晚晚!

短暫的沈默過後,三人無一放棄。

“石焱,你不是說自己要退出的嗎?”朝恒玉忍不住出口提醒他。他可是記得石焱那天風風火火找到桑榆傳消息,還說要把機會留給她。

不是要在她面前逞英雄嗎?

怎麽現在利益在前,又不做了呢?

朝恒玉面色如舊,眼裏卻藏著自以為是的洞察世事的輕視,“男人說話要擲地有聲,言出必行啊。”

“我改變主意了。”石焱坦坦蕩蕩,絲毫不在意朝恒玉話裏話外的陰陽怪氣,他大大方方地道,“還是來比一下為好。”

朝恒玉:……

“好,既然你們執意如此,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朝恒玉見不得後輩目中無人,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如此難以管教?

再看看桑榆。

她依舊是那副對他不理不睬、也不看他的雲淡風輕的態度。

朝恒玉更覺得有火沒處發。

他真的搞不懂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桑榆的乖巧慢慢變成了無所畏懼。

分明她的情緒沒有看著也波動啊,分明她依舊不爭不搶沒有任何威脅啊,但是朝恒玉總感覺眼前這個桑榆,哪裏是什麽乖巧聽話?她分明是誰都不在意了!

正因為是誰都不在意,所以她對他也是副淡淡的、雲淡風輕、無關要緊的態度。

好啊。

他莫名有些煩悶。

真是長本事了。

都是些不知世事險惡的小孩子罷了。

既然她冥頑不靈,那就順了她的意。

大概是氣急了,朝恒玉沒由來地忽然道了句,“既然是這樣,還有沒有別的弟子也想參與內門比試?除了他們三人是最為被各個仙堂堂主推選的人之外,其餘人也可以參加。既然是比試,索性就公平些!”

並非如此。

眼下他氣昏了頭,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但是他總覺得只要對手越多,桑榆能離開浮屠山的概率就越小。

他越想越憋悶,越憋悶心中越煩躁,心裏的想法不知不覺變成了——

不管是誰要代表浮屠山出戰,反正只要不是她,是誰都可以!

……

短暫的沈默過後,場面鴉雀無聲。

片刻後,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緊緊拽動。

“師尊……”尋晚晚擡眸地瞧著他,眼底流露出些許不滿。

朝恒玉瞬間意識回籠。

是啊,晚晚她修為有限,她壓根就比不過那些人。

幽洲的使者馬上就要來了,他這樣做無疑會加長比賽的進程。要是只有三個人,不出多長時間就能有結果。但是現在人多了,說不定比個三天三夜都沒有結果。

他猛地回神,但是覆水難收。

朝恒玉不可能說自己說出的話是玩笑話,但又不能真的看著晚晚的對手變多……

烙印向來以大局為重,他肯定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朝恒玉第一次把眼神放在這位向來不合的師叔身上。

誰料烙印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我也覺得這樣很好,既然是比試,就應該給所有人一個機會,還是恒玉想的周到。”

朝恒玉:……

“那行,既然如此,要參與比試的弟子今晚都在後山集合。”他硬著頭皮道,“想來觀賽的弟子也可以來看看。”

……

當夜,浮屠山熱鬧非凡。

朝恒玉慢慢悠悠故意來的很晚,但誰知後山早已坐的滿滿當當。

他暗自心驚。

居然來了這麽多人?

他只是隨便說說,他們還真的都來看熱鬧了?

浮屠山最近到底怎麽回事。

朝恒玉心裏有些隱隱擔憂。

後山旁有一處觀戰臺,以前老掌門常常帶領著一眾師叔坐在那裏看著他們的比試。

老掌門走後這裏再也沒有用過。

直到今晚,此處可以說是座無虛席人山人海。

眼下不僅僅是十二仙堂的堂主都來了,他們門下的弟子們居然也都來了!

半夜三更,他精挑細選的時辰。

誰知這裏竟然是燈火通明。

朝恒玉眉頭緊皺,下意識看向舟奉墨。

舟奉墨向他使了個勢在必得的眼色,他懸起來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既然大家都來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們的舟師叔已經提前布置好了後山的場地,他已將一塊鎖魂玉放在了後山的一處秘密位置……”朝恒玉不緊不慢道,看到其餘弟子眼中驚訝又喜悅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但同時又擔憂鎖魂玉真的被他們搶走。

“誰先拿到鎖魂玉出山,誰就能代表浮屠山去幽洲!”他的聲音剛落,其餘的弟子們立刻出發!

朝恒玉想攔住他們多暗示兩句諸如“鎖魂玉強大,不好招惹。”之類的話,但弟子們全然聽不進這樣的話了。

老掌門的在的時候,門派內隔三差五會搞一場或大或小的比試。每次比賽的彩頭都很好,大家每次都很期待相互切磋的場面。

但自從朝恒玉上位以來,他一次都沒弄過這樣的切磋。

是以,在其餘仙堂的弟子眼裏,鎖魂玉這樣級別的法器已經是算得上難得的珍品了。

去不去幽洲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的彩頭真的很誘人!

看他們個個躍躍欲試,朝恒玉的眉頭皺了又皺。

是不是自己這次的獎品設置得太豐厚了?竟然會有這麽多人都感興趣?

但是轉念一想,舟奉墨事先已經交代好了那玉的位置,晚晚不會輸的。

想到這裏,他眉頭舒緩許多。

他整理好心情,擡眼看去,只見看桑榆還在原地沒有出發,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朝恒玉環顧左右,想了又想,最終還是不動聲色地繞到她身後去,用著命令的語氣低聲道,“待會兒要是你師妹遇到了什麽危險,你記得幫幫她。有你在她的狀況也不至於讓我擔憂。”

桑榆不語。

他的臉皮為什麽能厚到這種地步?

桑榆拿起煉石堂新給她做的靈劍,邊擦拭邊回憶後山地形,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

“小榆,她可是你唯一的師妹,你不要這麽小氣。”朝恒玉皺了皺眉頭,“你不肯把機會讓出來,我這不是也遷就了你的意思,讓你們各憑本事比試嗎?我沒有別的要求,就只要你保護她的安全,你也不願意答應我?”

桑榆依舊在腦海回憶著後山的地圖。

她此刻正全神貫註,壓根沒聽朝恒玉在她耳邊說什麽。

等她想起來的後山的全貌以後,朝恒玉的話也說完了。

……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所有的參賽弟子都已經進入後山。

烙印開啟浮光鏡,一大面雲鏡浮現出弟子們的身影。

觀戰臺上的所有人都興奮地看著這操作,立刻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朝恒玉耳朵疼。

“哇,這就是觀戰臺嗎!好清楚好氣派!”

“以前好像經常有這樣的比試,還蠻好玩的感覺!下次要是還有,我也報名試試!”

“是啊是啊,多舉辦比賽我們也更有動力啊!”

朝恒玉心中本就煩悶,聽了這些話他更煩悶。

總感覺……浮屠山最近好像不受他控制了。

他緊緊地盯著桑榆。

事實上他理應盯著尋晚晚,看看她有沒有按他說的去尋找鎖魂玉。但不知道為什麽,朝恒玉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桑榆的身上。

雲鏡裏的身影獨自在黑暗的林中前行,孤身一人——

等等,為什麽石焱來找她了?

那個煉石堂的小子到底為什麽總纏著她!

不對,藥材堂的那個綠石怎麽也到了她的身邊?!

他們三個是要組隊嗎?!

這種場合憑什麽能組隊?他們兩個為什麽要幫桑榆!

朝恒玉已經習慣了遇到事情就躲在桑榆身後,反正其他的仙堂有什麽怨氣沖著桑榆發就好。到底是何時、何時?

她居然背著他跟這些人交朋友了?

她不應該什麽朋友都沒有,只能依靠他,為他做事嗎?

他的腦海裏一個疑問接著一個疑問,根本想不通眼前的場景。

朝恒玉不滿地看著石焱,眼神如刀,恨不得將他立刻從雲鏡裏拖出來,免得他圍著桑榆絮絮叨叨。

“都安排好了嗎?”他側眼看了看舟奉墨。

舟奉墨得意地笑了笑,“放心,全都是大妖。桑榆碰上它們,不死也重傷。”

“誰讓你下這麽重的手?!”朝恒玉幾乎是下意識反駁。

舟奉墨有些害怕他生氣,但是他轉頭低聲解釋,“她最近太不聽話了,給她點教訓不是很應該嗎?師兄你舍不得管教,將來她下了山就會被別人管教。

再說了,你看她身邊圍著的兩個人,多護著她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三個才是一個仙堂,我們都是外人呢。”

朝恒玉看了看雲鏡裏有說有笑的三人組,心裏的那點擔憂也瞬間跟著煙消雲散,“也是,不讓她長點教訓,她連自己姓什麽估計都要忘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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